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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世界”的说法已经有多种版本。60年代美苏第一世界,发达国家第二世界,余者第三世界。这样一划,中国自然成为第三世界的盟主。

70年代,波普尔区分了外部的客观世界即世界1,内心的主观世界,世界2,以及由客观知识组成的世界3。有趣的是,波普尔没有把序号放在“世界”的前面,而是谦逊的放在后面。这样的划分可以归入文化层面。

全球化以来,又有人区分了金融国家,制造型国家,以及资源型国家。金融国家仅美国当之无愧,因而实际上是金融帝国;中国、欧洲、日本等为制造型国家;中东、俄罗斯、澳大利亚等可归入偏资源型的国家。这样划分下来也是三个世界,这是在经济层面。

近日又看到一种划分,欧洲是殖民地宗主世界,包括美国在内的美洲、澳洲,以及部分非洲是殖民国家,而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则是原住民国家。这是从人类学和社会学层面的划分。当然,除了人类起源后世代一直留在东非的人之外,世界各地的人都是由东非迁移而来,文中的原住民,指数千年定居在一处且延续至今者。

第一种说法已成往事,唯余谈资;第二种说法过于阳春白雪,和者寡;第三种说法既需要专业知识,又夹杂着形形色色的阴谋论,一时也难以说清。最后一种说法摆的是现实,然而却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沿这一角度深入,有可能开启新的认识世界的大门。其中,殖民与被殖民国家的关系已经谈透了,有价值的是“原住民”国家及其与其他“两个世界”的关系。

想起世界史上的一系列事例。可以从言必称希腊说起。创造希腊文明的不是希腊原住民,是北方南下民族。把美国锻造成超级强国的不是印第安人,是欧洲移民。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发展至今,主要的锻造者依然是移民,不是原住民。无疑,殖民地宗主国和移民需要因当年犯下的罪行向殖民国家和原住民致歉。

范围缩小到国内。深圳在短短数十年崛起,创造奇迹的不是当地渔民,而是全国各地的移民。北京,皇城根儿的遗老遗少做着遗梦,而各式追梦者正在合力锻造新的北京。上海,程乃珊生活在回忆之中。有戏言道,内环讲英语,二环讲普通话,说上海话的四街坊正在迁移到外环。

原住民,携带着时间的积淀,传统的惯性,兼有思想上的长城——意识形态的画地为牢,如“祖宗的规矩”(大红灯笼高高挂)把自己封闭起来,以彰显纯洁、国粹,以及曾经的高贵。延续的时间越长,改变的可能性越小。原住民的长处是继承,短处是创新。对原住民的纯粹性越是强调,就越难以融入世界。原住民的长处是凝聚,短处是开放。生物进化中有一个重要因素:隔离。同一种生物,经过若干代的隔离,竟然可以走到彼此间不能繁殖后代的地步,成为新的物种。

中国,是原住民,而且人口众多,因而在继承和凝聚上又增添了砝码。虽说历史上不时有北方民族南下,改变了些许原住民的基因,但主要是被同化。中国,把原住民的长处和短处都发挥到淋漓尽致,当前中国改革开放之路途反过来说明了这一点。

按说,原住民国家具有“原住民”的共性而可以“走到一起来了”,遗憾的是,各个原住民国家都刻意强调自己的特殊性而不可通约。什么是包括原住民国家在内,国际沟通的最大公约数?

按说,隔海相望的东邻也是原住民,明治维新,仅仅走出自己所画出之“牢”一步,就强悍如斯,甚至异想天开到世界最大的原住民国家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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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乃基

吕乃基

171篇文章 287天前更新

关注全球化、社会转型、科技与文化、知识论、科技及其前沿、产业化、认知科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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